苏杭湄

旧文重发

《翻滚吧，蛋炒饭》米麒麟×冷冽，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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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从小舒的公寓里出来，米麒麟抓了抓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呼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是该泄气，还是该松一口气。

       曾经再坚固的感情，也抵不过两个人心的差距，他们曾经一起接受生死的考验，可不过短短一年光景，分手竟成了最好的选择。

       不知道该把感情的失败归因于谁，是小舒的忙碌总对爱情无暇顾及？还是自己的分心放任另一个身影在心底愈加清晰？

       但无论如何，这份感情终究归于落寞。可惜了另一个人的舍身退出，冷冽的祝福，终究还是辜负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此刻在哪？过得还好吗？

       一年前，他潇洒地挥手告别，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米麒麟以为他能寻到自己的幸福，可不过半个月，就传来了冷冽失踪的消息。

       连Tilly都以为，冷冽只是一个人去散散心，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了，可当一天又一天过去的时候，他们却始终没有等到冷冽回来。

       真的不愿意再回来了么？

       是因为过去太苦，让你忍不住逃避了么？

       车祸，失恋，手伤，诽谤，丧父……那样的过去，确实太沉重了些，那副单薄的身躯，终究还是扛不住的吧。

      他忽然想起离开那天冷冽在机场的笑容，那么美好，那么耀眼，现在想来米麒麟却觉得，那时冷冽的笑有多灿烂，此刻想来，就有多揪心。

     “叮——”手机无预警地响起来，米麒麟掏出来看了看，是TIlly。

     “Tilly，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传来的女声简洁而又干练：“米麒麟，下午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找你有事。”

贰

    “先生，您的咖啡。”午后的阳光刺眼却也温和，年轻的侍应生轻轻将咖啡放在桌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样的光影，那样美好的人，干净地像天使。

      拿着托盘回到前台的时候，有几个正在点单的的女孩子看到他，眼里纷纷显出赞叹的目光，开心地笑着跟他打招呼。

      他淡淡地点头笑笑以作回应，却在触及到女孩更加大胆的目光时，一下子又羞赧地低下头，害羞地像个孩子。

    “这是2号桌的摩卡。”看到他那副羞涩的样子，在前台的服务员七七忍不住笑了笑，却也好心地支开他让他逃离了魔爪。

      温顺地点点头，他有些感激地望了望七七，接着端起了咖啡朝着2号桌走去。再回到前台的时候，刚才的几个女孩已经走远了，只有七七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阿水，你真的很害羞哎，该不会你以前的二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人吧！”

     他低头笑了笑却没作回应，眼睛轻轻地阖了阖，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连曾经在人前的淡定优雅，都被时光磨地渐渐失去，冷冽啊冷冽，你究竟还剩什么？

      小舒放手了，父亲离开了，曾经引以为傲的厨艺也因为手伤不复存在，他更加不知道，到哪里，才能找到如那个人一样温暖的阳光。

      一年前他登上去美国的飞机，可到了美国生活了仅仅一周，他就发现，自己的左手使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从前对他来说很简单的烹饪技巧，却因为左手的不听话变得艰难无比，他去了医院找专家做了全面的检查，却得到一个绝望的答案。

       这只手，永远都不可能恢复地像从前一样了。

       对一个厨师来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料理生涯已经彻底走到尽头了？

      在那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不知道该跟谁倾诉，不知道可以向谁求助，他将自己在房间里关了一整天，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冷冽的这辈子，已经废了。

      他不知道离开了身边的人，没了他从小相伴的烹饪，他还可以做什么。

      在第三次从一片漆黑的噩梦中醒来时，冷冽选择了逃离。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身逃回了台湾，却没有回他从小长大的台北，而是找了一座小城，化名“阿水”住了下来。

      有些偏远的C市，没有台北的繁华与喧嚣，日子过的平静而简单，正适合他这种死了心的人。

      没有帝国饭店，没有当红女星，没有天才厨师，仿佛远离了一切纷扰，却也少了曾经那样刺眼的阳光。

      那个人……应该和小舒很幸福吧，那样的幸福，从不属于自己。

      他一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尝试，忍不住羡慕嫉妒，却越来越不懂得，他羡慕的是得到小舒青睐的米麒麟，还是能拥抱温暖的关小舒？

叁

    “嗨，Tilly。”得到准许后，米麒麟推门走进了Tilly的办公室，冲她礼貌地打了招呼。

       Tilly也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

    “还是没有冷冽的消息么？”米麒麟开口问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次一见到Tilly，都会询问一句冷冽的消息，最初或许是源于愧疚，可慢慢地，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那么期待再得到冷冽的消息。

      Tilly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啦，”米麒麟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没有消息，至少说明他生活地还好。”接着又干笑了两声，像在说服自己似的。

      两人都没再继续这个有些悲伤的话题，转入了今天的正题。

    “Tilly，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Tilly边说着，边抽出一份一份文件递给米麒麟，“下个月在C市有一场厨艺汇展，来自各地的大厨都会参加。你也知道，这一年来帝国饭店虽然运行没什么状况，但始终没能恢复到从前的繁盛，我们需要一个契机，让帝国饭店的辉煌再次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这次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作为帝国饭店的招牌厨师，米麒麟，你责任重大哦。”

      米麒麟一边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留意着汇展的细节，一边听着Tilly说的话，毕竟他现在是帝国饭店的主厨，重塑帝国饭店的金字招牌他义不容辞。况且，帝国饭店毕竟是冷冽的啊，他绝对不可以让冷冽失望。

      我会尽我所能让帝国饭店恢复往日的辉煌，冷冽，你在某一个地方，是否能感觉到我的努力呢？

      或者不该奢求那么多，毕竟他是那样一个美好的人，那么冷冽，你是不是会有一分一秒，能想起记忆里的那个傻傻的米麒麟？

肆

      能请到各大名厨的厨艺汇展，对于C市这样的小城市来说，恐怕是多年难有的盛事，自然从上到下都十分重视，媒体的高度关注，街头巷尾的议论，自然也少不了这家叫做“Sunshine”的咖啡馆。

    “本次厨艺汇展将于十分后准时开始，本台将全程直播报道。”咖啡馆的悬挂电视里，记者正在进行播报。

      冷冽直觉地想要把电视换台或是直接关掉，可是看到兴趣盎然的其他人，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他一个人缩了缩身子，不自觉地退到角落离电视最远的地方。

     “参加本次汇展的大厨有来自法国Lauranna餐厅的詹佑森那先生，来自美国Paprader高级餐厅的菲奥娜小姐……”汇展直播已经开始了，尽管冷冽避到了最远的角落，可电视里女记者的声音还是这样一字不漏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听着那些名字，冷冽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这些人多多少少自己都有些了解，有的是曾经的师兄弟，也有的是曾经的对手，如果是一年前的话，那么自己应该也身在其中吧，可是现在却…冷冽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除了苦笑，竟不知还能做出怎样的表情。

    “…还有来自帝国饭店的主厨米麒麟先生…”电视台里的女记者还在播报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进入冷冽耳中，他不自觉的抬起头，看到屏幕上的男子正在向观众挥手示意，带着他熟悉的笑容。

      那一刻，冷冽竟然有想哭的冲动。

      米麒麟…看起来，好像比一年前又精壮了一点，脸上看起来更成熟了，更自信了，什么时候，那个只会做蛋炒饭的傻小子，竟也变得这么耀眼了…

     冷冽有点怔然地盯着屏幕，直到镜头移到下一个人身上的时候，他才终于回过神。

      是为了小舒，他才那么努力让自己更优秀吧……这样挺好的，冷冽这样想着，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可为什么鼻子却觉得酸酸的？

      是想哭了吗？

伍

    “米麒麟，今天的汇展你做的很好。”电话里Tilly的声音虽然还是那么冷静，却也能听出喜悦的感觉。

    “还好啦，”米麒麟笑着说道，“就这样啦，我先挂了，拜！”把手机放回口袋，抬头看到不远处就有一家咖啡店，为了汇展已经半天没吃东西的米麒麟决定进去找点东西填饱自己的肚子。

      不大的咖啡店人却不少，他往里走了走，才在角落找到一个空位子。

      正好不远处有个侍应打扮的男孩背对着他，他刚想开口招呼男孩过来点单，可越看就越觉得那背影十分熟悉。

     “冷…冽？”米麒麟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那个背影像极了一年来杳无音讯的冷冽，他的声音因为满满的期待而颤抖着，生怕希望又落了空。

      背对着米麒麟的冷冽身子抖了抖，才缓缓转过了身，脸上带着同样惊诧的神情：“米麒麟…”不自觉叫出这个名字之后，冷冽却发现自己接下来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是视线怎么也无法从那温暖的笑容上移开。

      冷冽好像又瘦了…比从前更内敛了些，这一年，你真的过得好吗？

    “我…”米麒麟有点局促地开口，却还没想好下文，正在这时女孩子兴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天啦米麒麟哎！”七七一脸花痴状，“我刚刚看完直播，米麒麟大师你超帅的！”说完才发现他和冷冽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似乎是熟人，忍不住有点惊讶，“你们认识吗？阿水看不出来哎，你从不进厨房居然认识这么厉害的国际级大厨哎！”

      七七的话米麒麟并没有听全，他只听到了那句“从不进厨房”就已经震惊不已，过去真的伤你那么深吗，会让你连练习了那么多年的烹饪都狠心断绝？他觉得自己胸口一阵发闷，想都没想就拉着冷冽离开了咖啡店。

      直到走到相对人少些的广场上的时候，米麒麟才松开了手，看着一言不发的冷冽，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善良温和的冷冽吗？从前他淡淡笑着就好像坠落凡尘的天使，此刻却一言不发连，眼睛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为什么要放弃？回答我，为什么不再进厨房，不再做料理？”愤怒加上心疼让米麒麟有点语无伦次，语气也有些生硬，他有些后悔自己的激动，更怕自己这么强硬的语气会吓到冷冽。

      令他意外的是，冷冽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情，他的眼里还是一片死寂，沉默了很久，就在米麒麟快要慌了的时候，冷冽才终于开了口。

    “米麒麟，你知道么，我的左手，废了。”冷冽的语气很平静，这件事情他没有跟Tilly说，也没有跟咖啡店其他人说，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见到米麒麟，他却不加隐瞒地说了出来。

      米麒麟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不能理解冷冽的意思，只是望见冷冽眼中的绝望他就难以控制地心疼，语气也慌乱起来：“冷冽…什么…什么叫废了？”

    “我原来以为，只是受伤治好就没事了，可是到了美国，我就发现它越来越不听话了…后来医生告诉我，这只手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了。”冷冽低着头，“我没法再做料理了，什么天才厨师，帝国饭店，鬼面…都与我无关了。”最初的平静过后，冷冽说着说着终于有了些情绪，却是绝望多于悲伤。

      米麒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看着冷冽眼中流淌着的无助，看着他目光凝视远方却始终没有焦点，他很想将这单薄的身躯揽入怀中，可双手却像被粘住一般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冷冽的神情由悲凉逐渐化为绝望，最终无力地转身离开。

陆

      冷冽知道米麒麟来C城是参加厨艺汇展，呆不了几天就会回去，所以第二天在咖啡店看到米麒麟时，他并不觉得奇怪，应该是来告别的吧，顺便劝自己回去。

      那温暖的阳光终究不属于自己，短暂的交错过后，还是要回到互相的轨迹。

    “米麒麟，跟小舒要幸福哦，敢欺负她我一定不放过你。”冷冽的语气平静，还微微带了一丝戏谑，显得有些可爱。

      米麒麟哑然地看着冷冽，看着他微笑着开玩笑，仿佛昨天那个绝望无助的样子只是一个插曲。

    “我…我跟小舒分手了。”米麒麟有些底气不足地说着，毕竟他辜负了冷冽的退出和祝福，总觉得有些歉疚。

    “…这样啊。”冷冽的回答却显得不冷不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仅不愤怒反而觉得庆幸，冷冽啊冷冽，什么时候你竟然变得这么自私，连小舒的幸福也不肯放过？

     看着这样平静无波的冷冽，米麒麟觉得自己心里一阵抽疼，他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像是没注意到米麒麟的反应一般，冷冽继续笑着说道：“顺便替我告诉Tilly,我现在过得很好，等我想通了就会回去的。”

      米麒麟并没有应答，而是用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冷冽，似乎想要看穿他的心一般。冷冽也不答话，就由着米麒麟看着，脸上除了不及眼底的笑意，再无其他神情。

       过了许久，这种耐力的拉锯，米麒麟终于还是认了输，他任命般地叹了口气，“我不是来告别的，跟我走”，拉起冷冽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被突然带走的冷冽一头雾水，有些搞不懂米麒麟此举是何用意，况且米麒麟紧紧拽着他也挣脱不开。

    “米麒麟你要带我去哪？”冷冽在他后面努力挣脱，可米麒麟紧紧拉着他头也不回，更加不可能松开手，最终冷冽挣扎无果，只能由着米麒麟拉着自己离开。

      看到眼前出现的Susu餐厅时，冷冽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才不相信米麒麟会是带自己来这里吃饭的，果然，走进餐厅之后，米麒麟并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径直拉着冷冽走向了厨房。餐厅里的工作人员并没有理会横冲直撞的两人，显然米麒麟已经跟餐厅打好了招呼。

      越接近厨房门口的时候，冷冽就觉得越发不安，他惧怕那个地方，曾经自己在这里如鱼得水，再普通的食材经过他的手都会变成人间美味，可此刻一切都已化作泡影。曾经有多辉煌，他现在就有多绝望。

    “米麒麟你到底要做什么！”被硬拖到厨房门口的冷冽终于按捺不住，狠狠甩开了米麒麟的手，语气也不似从前的云淡风轻，有些歇斯底里，透着一种狼狈。

      被质问的人也并不气恼，米麒麟呼了口气，“冷冽，”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想让你教我做鬼面。”

柒

      听到米麒麟的话，冷冽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猛地吸了口气又呼出，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尽量平静。良久才又开口：“米麒麟，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啊！”米麒麟一脸无辜，“你的鬼面那么有名，我想学一下嘛。”

      冷冽的神情并没有因此而平静下来，反而更加冷峻，眉头也拧得更紧了：“米麒麟，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的手已经废了，我根本做不出鬼面了。你现在这么说，我只觉得是嘲讽。”

      换在往常，因为良好的修养，冷冽绝对不会这么说，但此刻他心灰意冷又狼狈愤怒，自然说出口的话也更加冷峻。

    “冷冽我不是这个意思！”米麒麟这才知道冷冽生气的原因，连忙开口解释，“我只是觉得，鬼面是你的独创，你一定不希望它从此在这世上消失，所以我才想要学一下，把它一直传承下去。”

      看到米麒麟那么急切的否定，冷冽也明白他并非有心奚落自己，不好再对他发作，况且他也无法否认鬼面就此消失着实可悲，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应下了对面人的要求。

捌

      得到应允的米麒麟自然欣喜不已，赶忙连连点头，看到他兴奋的模样，冷冽觉得自己的心酸也似乎被减轻了些，既然自己已经折了翅膀不能再翱翔，那能助他起飞也算少了些遗憾吧。

      这样想着，冷冽也尽可能收起了自己的负面情绪，开始一步步跟米麒麟说着鬼面的做法。冷冽性子温和有耐心，米麒麟有热情有活力，虽然两人反反复复两个多小时才做出一份鬼面，但味道却比从前冷冽的手艺差不了多少。

    “米麒麟，祝贺你成功了。”微笑着，冷冽由衷地说道。

      而一向兴奋热情的米麒麟这次却难得的平静下来，语气也挂上了少有的认真：“冷冽，不是我，是我们。”

       望见冷冽迷惑又惊讶的神情，米麒麟接着说道：“这份料理并不是我一个人做的，而是我们一起。是你的创意，只是我的双手帮你实现了而已。”

       看到冷冽因为自己的话更加地茫然，米麒麟把原本想好的说辞又压缩了一番，最后精简出了自己的真心话：“冷冽，就算你的手不能像以前一样了，但你还有我，你想做的料理我的手帮你实现。我会一直陪着你，以后我的手，就是你的手。”

      出乎意料地，冷冽并没有激动也没有惊讶，而是神情漠然一言不发，米麒麟心下一冷，难道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在他看来就这么不值一提？

      米麒麟低头等了良久都没有等来冷冽的回答，忍不住抬头去看，却看到了他从未想到过的一幕。

     “冷…冷冽，你怎么哭了？”米麒麟慌了。

      此时的冷冽，正一个人默不作声，有眼泪从眼角无声坠落，一言不发，眼角红红地低头伫立着。

      米麒麟从未见过像此刻哭泣的冷冽，他从来是优雅的，噙着淡淡的笑意，表面温柔内心却倔强无比，就算落寞伤心也都只流于眼角，从不会在人前显露出脆弱。而此刻，他竟在自己面前落下无助的眼泪，毫不掩饰自己的绝望与悲伤。

玖

       短暂的惊讶过后，米麒麟试探性地伸出手向前跨了一步，双手环住冷冽的身体，由轻轻的肢体触碰到逐渐收紧手臂，米麒麟内心其实忐忑无比，他害怕冷冽将自己推开，害怕他拒绝自己的拥抱和关心。

      所幸冷冽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只是安安静静地伏在米麒麟怀里。“冽，我知道你心里很苦，想哭就哭吧，这里就我们两个。”米麒麟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知道冷冽的坚强和倔强，但也清楚，越是这样的他，越需要一个契机来发泄心里的苦衷。

      冷冽最初并没有反应，只是渐渐的，不知道是米麒麟的怀抱太温暖，还是他的拍抚和话语有了作用，冷冽开始小声地呜咽，到最后终于演变成有声的哭泣。

      米麒麟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更加收紧了手臂，将冷冽抱得更紧，让他的额头靠在自己肩上，给他温暖和依靠。

     大概是积攒了太久的苦闷，冷冽的眼泪许久都没有止住，米麒麟也不急，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抱着，拍着，温暖着。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米麒麟感到肩上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轻轻低头看了看，大概是哭累了，也或许是这一年来的委屈与不甘都被释放出来，冷冽竟然趴在他的肩头睡着了，眉头却还保持着哭泣时的样子，紧紧皱着松不开。

      他慢慢将人打横抱在怀里，动作尽量轻柔以防怀里的人被惊醒。直到把人抱到二楼客房的床上，才松了一口气。

      慢慢把冷冽放下，米麒麟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他也就势躺在了床上，继续将冷冽圈在自己怀里。

    “冷冽，睡醒了，我们就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哦。”米麒麟单手为冷冽拉好被子，边说着。

   “以后我的手就是你的，它会帮你实现一切你想做的。”米麒麟又将冷冽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好让他更舒服一点。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

      似乎觉得这样的承诺还不够，米麒麟鼓起勇气在冷冽熟睡的脸庞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那在睡梦中还紧皱的眉头终于渐渐松开，似乎还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呐，折了翅膀的天使，还能飞吗？

      ——我把我的翅膀借给你，我们一起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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