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杭湄

【羡澄】复来归（1）

原著乱葬岗围剿后第五年，江澄遇上了魏婴的转世

于是抱回了家开始养师兄的故事

伪师徒，目测应该是个可可爱爱的爱情小故事

有大纲无存稿，不会弃文，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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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剑光划破黄昏的霞光，从遥远的天际疾驰而来，稳稳地落在了莲花坞门口，守门的小弟子早已等候多时，瞧见自家宗主回来便兴奋地迎上来，下意识便想去接自己宗主怀里抱着的东西。却不想，伸出的手接了个空，江澄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倒直直地进了家门。几个小弟子跟在江澄身后走了几步，这才瞧仔细了，自家宗主怀里抱着的哪是什么物件，分明是个瘦瘦小小的奶娃娃啊！

那孩子瞧着身量也就三四岁的样子，怯怯地趴在江澄肩头只露出半张小脸，额角有块已经结了痂的小伤疤，脸上脏兮兮地，只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悄悄从江澄肩头冒出来，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

这孩子一直被江澄抱进了内院的房里，几个跟江澄亲近些的弟子听说家里来了个小孩子纷纷凑了过来，大弟子江潼被一群好奇的师弟们推了出来，大着胆子问道：“师父，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啊？”

“以前不知道，以后是我江家的。”

江澄简略地回了一句，他把怀里的孩子放了下来，那孩子双脚着了地，一只手却还紧紧拉着江澄的衣角不肯放开，他刚刚在这个怀抱里窝了许久，面色冷淡的紫衣哥哥带将他从市井街头的野狗追赶中救下来，又带着他飞地好高好远，一直来到了一个这样好看的仙境里，小孩子家家不懂什么雏鸟情结，只知道眼前这个哥哥，是顶好顶好的人。

顶好的紫衣哥哥蹲下身来，摸了摸他额角已经觉不出疼来的伤口，许久才轻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江家的弟子，你叫江复，记住了么？”

小孩子乖巧地点点头。

“江复，”紫衣哥哥又叫了他的新名字，“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师父，既入我莲花坞，我再送你一个小名，叫阿羡。”

“可是哥哥，为什么不是阿复啊……”小娃娃歪着脑袋，小声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江澄的声线冷下来，他站起身，一下子又变成了小孩无法企及的高度，被拉住的衣角也从小小的手掌中抽身出来，紫衣青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间有化不开的阴霾，“还有，不要叫哥哥，要叫师父。”

江复就在莲花坞住了下来。

他瞧着只有三四岁的个子，江澄却说他已经有五岁了，他自己流浪久了，也记不太明白这些事，总之师父说的都是对的，他这样想着，也就接受了自己五岁的事实。后来他又被那个叫江潼的哥哥带去了弟子居，那里又有好多穿着紫衣的大哥哥小哥哥，他还认不太清楚这些人，便乖乖地跟在江潼身后不敢作声，直到围着他的人来了又散去，他才壮着胆子拉了拉江潼哥哥的衣角，咬着嘴唇问他，师父还会来看他么。

江潼一时被他问住，刚入门的小弟子通常都是由他们这些已经成年的师兄们来带，江澄宗务繁忙根本没有精力过问，可自打知道这孩子是一路被江澄抱进了内院，他又敏感地觉察出来，自家师父似乎对这孩子很不一般。江潼在心里拿捏了一下说辞，才答道：“师父平日里忙的很，并不太过问刚入门弟子的情况。但你若努力，他定然会记得你的。”

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似乎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可小孩子垂着脑袋思索了许久，却也想不通这内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来，半晌，他才奶声奶气地开口，不知是在答江潼，还是在告诫自己：“阿羡一定会努力的。”

“安置好了？”江澄放下手中的卷宗，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是，安置在弟子居玄字号屋里了，那里住的弟子与阿羡年纪相差不大，性子也敦厚一些，想必不会欺负小师弟的。”江潼老老实实地答道。

“谁能欺负得了他，”江澄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可惜隔着烛火看不分明，“你也回去休息吧。”打发江潼也出了门，他这才放下了手中半个字也没能看进去的书卷，疲倦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他是在夷陵一个小镇子上见到那孩子的。原本只是路过，却在巷子的拐角上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扑了个满怀，那孩子战栗着身子便往他身后躲，不远处有狗吠声愈来愈近，那小孩子缩在他身后，抖得越来越厉害。

“救……救我……有狗……”抽抽噎噎的哭腔不知触到了江澄心里的哪根弦，总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几只凑近的恶犬早已经被赶到巷子那头去了，他把缩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子拽出来，鄙夷地说道：“几只恶犬罢了，怕什么。”

狗吠声终于听不到了，小孩子这才站直了身子不再打着摆，他拿脏兮兮的小手胡乱地抹了把脸，仰头看着几乎是从天而降的紫衣哥哥，声音软软地，还带着没止住的哭嗝："谢、嗝，谢谢哥哥。”

江澄却在低下头的一刹那呼吸一滞。

熟悉的眉眼几乎和幼时记忆里别无二致，见到狗时狼狈的模样更是与许多年前不谋而合，他心里已经有了八九分的把握，怀中那枚不敢见天日的清心铃已经藏了许多年，恰在这一刻摇晃着，发出清凌凌的响动来。明明是极微弱的声响，却震得江澄肋骨都在发颤。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那人在乱葬岗上最后留给他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来，江澄一手抚上胸口，按住了怀里蠢蠢欲动的清心铃，那一瞬间他只是想着，魏无羡这个混蛋，最后竟然真的没有食言。

生当复来归，他真的回来了。